2012年9月21日 星期五

Flea Association 翻譯




如果你想像嗆辣紅椒Flea是個充滿熱情、個性強烈、富有活力的人的話,從某個觀點來說那就對了。當然,任何人看過他在舞台上的表現可以證明。這個男人,用他龐克放克狂熱者的熱情彈奏,不停地甩頭,就如同他的名號(跳蚤)般跳來跳去。但坐著跟Flea談話的情形這個於1962年出生在澳洲墨爾本,本名為Michael Balzary的人就像是滾燙的沸湯轉成文火慢熬,張狂的目光軟化成溫和、深遠的凝視。

距離嗆辣紅椒先前在1984年,帶來他們結合龐克和放克的融合音樂所推出的首張同名專輯,已經27個年頭了。所以,如果我們去懷疑,Flea失去了他在嗆辣紅椒招牌唱片裡所發揮的特色-像是1985年的Freaky Stlyely1991年的Blood Sugar Sex Magik-是很合理的。但他卻沒有。另一個疑問是,樂團如潮汐般來去的吉他手們-Hillel Slovak, John Frusciante, Dave Navarro, Josh Klinghoffer-可曾壞了南加州人們衝浪的興致?答案是:沒有!I’m With You,是2005年發行的雙碟專輯Stadium Arcadium後的第一張專輯,也是新吉他手Josh Klinghoffer加入後所發行的首張唱片。依舊保持著經典紅椒所擁有的熱力和風味。

Josh Klinghoffer加入之後,樂團有多少的變化?

很多!我跟JohnFrusciante一起建立了一種語言:如果我跟John開始彈起貝斯來,我們會做出超正點的節奏,我們甚至不需交談或思考。跟Josh的話,當我們一起彈奏的時候,我會這樣想:「好的!他什麼時候要做些神奇的事情,好讓我們做出個完美的宇宙節奏來?」但他就是不願這麼做。然後我發現,我只是坐在那等,等著一件我很習慣的事情出現,我應該讓Josh當他自己。當我這麼做的時候,很快的,事情自然而然地呈現它該有的樣子了。最後音樂變的超棒,以一種美麗又完整的姿態。Josh對於和弦如何合在一起,有他獨特的見解。他對合聲、旋律、和弦進行的理解力源自於傳統訓練,卻又很獨特。因此,他改變了我們所做的一切。

他對你的彈奏有什麼影響

當他彈得很有質感的時候,我會想往反方向走,我會彈得很用力、很硬。另外,他弄的和弦結構很獨特,會讓我用不同的角度來思考旋律、作曲和即興。

準備做這張唱片時你有設下任何目標嗎

我只是想做出好音樂。我想更深地探索創作的過程,培養我和音樂神聖的源頭之間的關係。為了做這張專輯,我開始大量地用鋼琴寫歌,這是我從來都沒做過的事。我到學校上了一年的課,分析巴哈的合聲學。學習和弦的變化,和弦之間拉扯的收與放。我坐在鋼琴前面本是為了做學校的作業,而我就開始用它來寫歌了。這些東西真的改變了我的彈貝斯的方式。讓我看到不同的方式來移動和弦-垂直地、平行地、旋律性地、陪襯地,還有用延音踏板讓和弦走在底下地。我一向都是靠直覺在做這件事的。但有了更好的理解力,對於我身為貝斯手能做什麼,還有如何提供我獨特的美學,提供了一個更清楚的視野。

學習鋼琴改變了我創作的風格,可以讓我把一些想法帶到樂團裡並說:「這些是和弦,而這是節奏。」然後樂團就會跟著這些想法來彈奏,而我就用貝斯來彈奏它-這是我在創作的過程中還沒到達的階段。在過去,寫歌都是從吉他或貝斯開始的。用鋼琴來重新詮釋一首歌,是我們創作過程中的一個全新元素。

你在“Happiness Loves Company”這首曲子裡彈鋼琴,這歌是怎麼兜起來的?

那首歌阿!我之所以彈鋼琴,是因為Josh可以用他的Fender Bass VI來彈貝斯的部份。對我們來說,最重要的就是要能一起做現場錄音,和找到那神奇的感覺;那種當你和別人一起彈奏時,才能獲得的那樣難以言喻的質感-而這事怪的可以,幾乎已快變成一種失落的藝術了。人們已不再這麼做了,不只是在年輕文化的音樂裡才這樣。大家都只是把狗屎湊在一起罷了!那是做音樂的一個很完美的方式,但做音樂的目標已經轉移了-為了追求聲音的完美。只要整體的感覺很不賴,我們情願作品上有些瑕疵。

你提到學習。那你是去哪裡上學?還有你從那學到了什麼?

我在南加大修音樂理論、作曲和爵士小號。我主要學到的東西都是從理論課上得來的。最重要的影響就是巴哈,他大大地震撼了我;就像我還小的時候,聽到HendrixCharlie Parker的那樣驚人。我一直都很欣賞古典樂,但那不是我深入研究的原因。我選修一個理論教授開的一些課程-Neal Desby教授-我也私底下跟著他學習。我真的很迷巴哈。那傢伙做的事情,是以人類的經驗、智慧及能力所及的最高峰。是那麼的令人嚮往。那麼的令人驚奇。

我花了很多時間只是去看著音樂-閱讀巴哈的樂章,彈奏它,並且分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還有這些和弦在做什麼。那真的很有趣,我還想再多做一些。這真的很具有啟發性,我才只懂了他的一點皮毛而已,但我覺得我正成為一個更出色的音樂家、藝術家。我真的很愛待在那樣的環境,跟著人們一同學習,而老師們很有料。

你還做了什麼以擴展你對音樂的了解?

前兩年我去了衣索比亞跟奈及利亞去學習音樂-並非學術上的學習,只是每晚都出去看音樂演出,盡我所能地和當地的人們一起演奏。

“Ethiopia”這首歌的源頭是來自?

那時我人在衣索比亞,我跑去看俱樂部裡的樂團表演,我坐在那,試圖去理解他們在做些什麼。同時,所有的人都跑出來跳舞,玩的很瘋。這件事讓我的感受很深刻。有天早上我起床,拿起貝斯,就彈起了這首歌。那雖然不是衣索比亞的節奏,但它被當地所發生的每件事影響著。

在這批新的歌曲裡,什麼是你在現場演出時最期待的?

全部!新專輯讓我最興奮的地方就是它真的很帶勁!此外,所有的歌都很適合做現場,我們會用即興演奏的方式來把玩這些曲子一番。

“Monarchy of Roses”有種很酷的Bernard Edwards/Chic(一支美國的Disco, R&B樂團)類型的感覺。這個貝斯編曲背後的故事是什麼?

Josh剛加入的時候,我們兩個在我家地下室彈奏了幾次。我們彈了一段PsychedelicHard Rock風格的樂句,然後突然轉入歡樂的Disco節奏。我跟他就聊到,如果有人配著Michael JacksonDisco節奏,卻彈著像Black Sabbath般的句子,那該有多酷!?對我而言,這兩種氛圍是天生一對。我可以想像的到一個人同時甩頭和Disco熱舞的樣子。

講到Michael Jackson,我對“Look Around”這首歌有Sly-Stone遇見“Smooth Criminal”的氣氛。這首歌的故事又是什麼?

那歌是即興來的。有時候我們會即興彈奏個幾個小時,晚一點的時候,去聽錄下的東西,挑出一些不錯的部份。橋段的部份是我寫的,那時候我正等著朋友來,一起去衝浪,我就坐在我的沙發上一邊彈貝斯一邊等。

你會錄下每次的即興演奏嗎?

我們是不會每次都錄啦!但是這張專輯大多是這樣來的。有時候我不喜歡錄下來,因為我覺得那會讓我們有點難為情。即興演奏最棒的部份,就是你在進行的時候,不需要考慮作結束的打算。

你還有在專輯裡吹奏小號嗎?

沒有,那是Mike Bulger,他在銀湖音樂學校(Silverlake Conservatory of Music教課。我在一年半前放棄了吹小號這件事。當我們開始做這張專輯的時候,我正開始踏上用鋼琴寫歌的途徑,並維持我主要的貝斯彈奏,同時還要做好當父親的角色,還有諸如此類的。所以我沒有辦法把第三種樂器排進我每日練習的清單裡,於是我決定把它放下。

在過去的幾年內,你有跟Thom Yorke 組了Atoms For Peace並一起演出。那是怎麼發生的呢?

我跟Thom已經認識好幾年了,他想要能一起玩些東西,而主要是做他的唱片The Eraser,那是張很電的專輯。他想把那跟樂團現場演奏合在一起,那樣子做很棒,因為唱片的錄製方式-用loops、電腦、電子樂器-讓節奏和感覺很不自然、不人性化。當你是用想像的方式,然後使用機器創作,你通常會做出平常不會去彈的節奏,特別不會去做像我們身處在西方文化所熟悉的東西。所以去彈奏那是件很具挑戰性的事情,但是也很刺激。那讓我在節奏性跟和聲學方面開啟了另一番視野。

比那還酷的是,可以跟像Thom Yorke這樣出眾的音樂家一起做音樂。他是個聰明,又很出色的音樂家。他能用一種很美好的方式,讓身邊的人們,用身體隨著音樂振動。【打擊樂手】Mauro Refosco【鼓手】Joey Waronker 【鍵盤手】 Nigel Godrich也都是很棒的音樂家。Mauro也在紅椒的唱片貢獻良多。

當你要去詮釋他的電子音樂時,你的貝斯編曲有足夠的自由空間嗎?

當然,Thom要我做我自己。我能做出更深層的律動,而那正是他需要的,一切也都配合的很好。我很愛那樣的經驗,希望在未來可以多做一點。

除了Atoms for Peace,你還有做其他的事嗎?

我有跟【作曲家/製作人】Damon Albarn 還有【鼓手】Tony Allen一起進行一個計畫。那真的很好玩。Tony Allen是這地表上的最佳鼓手。

你會順應不同的編制來選擇使用的貝斯嗎?你是怎麼選擇你的最佳設備的?

我對這個其實是很隨性的,身邊有什麼,就用什麼去做到最好。但我最近找到一個我超愛的貝斯音箱-新的Acoustic 360 head 361 cabinet

那你在唱片裡用的是什麼貝斯?

Fender貝斯。我用我的’61 Jazz,還有另一把’61 Jazz是我朋友Damien Hirst送我的。有天他問我:「什麼貝斯是世界上最好的?」我回他:「嗯,是’61 Jazz Bass」我心想這真是個怪問題。但過了一年後,他就送我那把琴。

你有一把Höfner 500/1,你常彈它嗎?

我並不常彈它,我是在Atoms For Peace才開始彈Höfner的。“Atoms For Peace”這首歌,有段音高很高的合成器貝斯循環樂句,我是為了找那樣的聲音才用Höfner的。

你還有用其他的貝斯嗎?

Modulus的貝斯很棒,那裡的人都對我很好。過去的十年裡,我巡迴都用它們。

我開始做我自己品牌的貝斯,Flea Bass。但做這件事的生意面讓我十分受挫,幾乎無法繼續下去。雖然對我來說這是件苦差事,但我真的很想做-做出品質良好、價格公道的貝斯給孩子們。我很愛這個概念,而且我想試著做出些好的產品給貝斯樂手使用,但我真的不是做生意上的料子。

你的音樂學校,銀湖音樂學校有什麼新鮮事嗎?

我們有七百個學生,而我們持續地在教音樂。那並不是為了教人當個出名的搖滾巨星。就純粹是讓人學習音樂和樂器的技巧而已。我們有教所有的管絃樂和搖滾樂團的樂器,有私人課程也有多人課程。我們這學校辦的很好,但最難的部分是去營利並保持運作。

你想要灌輸的核心價值是什麼呢?

我想最重要的是,讓人知道玩樂器是多麼不可思議又神奇的體驗,還有它能給人們帶來很多益處。對生命而言,玩音樂是多麼棒的一種投影-你越願意去投入越多的心力,你就得到越多。不只是你會因為覺得自己成長為一名音樂家,或是跟樂器有更多的共鳴;你還能透過它來給予其他人幫助。玩音樂在任何方面都是件很棒的事情。

Blood Sugar Sex Magik在今年已經發行滿二十年了,當你回想當時錄這張專輯的狀況,你會想到什麼?

那真是段很令人興奮的時光。我們全部人,特別是我跟John(Frusciante),以一個很美麗的方式連結在一起。我們住在一起,一直都在演奏樂器。我們激盪出許多節奏跟想法,一起鬼混,玩的很愉快。John正要成長為一個作曲家,Anthony正開始要變成一個更有旋律性的歌手,而Chad正開始在樂團中感到更舒適。我們一直都很有現場的活力,但這是第一次,我們控制自己不要只是光把這份活力帶進錄音室,而是將它重新塑造一下,讓我們的歌曲變的更加強大。對我們來說,那是段很神奇的時光,而我為此深深感激。

你在幾年前開始彈奏低音大提琴,那現在如何呢?

在我們錄製By The Way之前我很常彈低音大提琴,但我最近已經沒彈它好一陣子了。我偶爾才會拿起它來,但是為了彈得更好,你必須不時地彈它。但是最近我在研究爵士貝斯-walking bass linesrhythm changes-用我的電貝斯。我有一本Rufus ReidThe Evolving Bassist,我很愛那本書。我當貝斯手的生涯裡,從未真正地跟著書練習,但我覺得,能跟這些咆哮樂手坐在一起,搖滾一番,對我來說是一個尚未開發的領域。

你可曾想過要去上貝斯課程?

曾經幾乎是要去了,但我還是沒去。我會很願意去上個課。跟那些真正厲害的貝斯樂手比起來,我覺得我是個遜咖。我現在正很進入紅椒的狀況,但我真的很想要繼續學習爵士。希望在這次的巡迴結束時,我能準備好要玩一些真正的爵士樂。

真正能令我自己感到不錯的是,我有自己獨特的方式去感受音樂。每個人都可以,但我覺得,那真正能幫到我的是學習如何去接受自己的方式。也許我在一開始沒能接受正規的訓練是一件好事,因為我只是憑我的感覺去做。現在我想要去學這些規則,驅使我這樣做的唯一理由,是這麼一來我就可以打破它們。如果你不能突破某些事的話,你就不算真正地自由。而那很令人振奮。

能用樂理當基礎,又要能在音樂上表達情感,是個很微妙的平衡。
學習只會讓你更好。每個人都有其學習的最佳方式,儘管他們只是從唱片裡學習。

你最近都聽什麼音樂?

最近我非常喜歡J Dilla他是個英年早逝的hip-hop製作人。他取樣的方式、合成器的玩法、他寫旋律的觀念、他對節奏的律動,還有旋律對位的方法都很出類拔萃。他的音樂深深的感動了我,特別是 Ruff Draft EP, ShiningJay Stay Paid這兩張唱片。我還是聽很多的巴哈,還有貝多芬的室內樂、Billy Holiday跟很多爵士所有Charlie Parker的唱片,還有特別是像Lee Morgan Freddie HubbardKenny DorhamFats Navarro這些小號樂手。當然,還有Louie Armstrong。我還很喜歡Aphex TwinAnalord系列。
當然,我最喜歡的電貝斯樂手是Squarepusher。我很愛聽他。他最近已經沒有做些很具突破性的貝斯演奏了。他已經轉而鑽研歌曲做法了,但他還是有些淘氣的獨奏出現在Shobaleader One: d’Demonstrator,這張他去年發行的專輯。他還發了一張[Solo Electric Bass, Vol. 1],那是在巴黎錄的現場,就只有他用一把六弦貝斯彈了一整個小時,沒有機器、沒有任何其他東西。非常的深奧。我最喜歡的Squarepusher唱片是Ultravisitor。他是這麼的優秀和獨特。

你會很挑剔自己的演奏嗎?

不!我總是覺得我們可以做的更好,但我知道我們已經盡其所能了。在寫歌的過程中,我們寫了我們能寫的最佳歌曲,做出了屬於我們樂團的格調。然後我們錄音、作疊錄,試著對做音樂的每一步深思熟慮。錄完了,我會去聽我們做的音樂,確認它是好的,反覆檢查過帶的成果。

你在這張專輯有用一些很酷的filterfuzz效果,那是什麼效果器?

FuzzMalekko B:Assmaster它是我用過最棒的fuzz效果器。 每個人都想當貝斯大師!(笑)我不記得envelope filter的名字了。我也有用一顆Moogerfooger MF-103 12-Stage Phaser

你還有任何事情想說的嗎?

身為一個音樂家,我很享受演奏音樂。我學的越多、就越有意思、我也就更愛它。它從不疲倦。只要你願意不懶惰的話,它會用一個很美妙的方式自我進化。我有變懶的傾向-別誤會我-但我很愛利用休息時間學習。我覺得很好玩,而且我對能出去現場演奏感到很興奮。我愛貝斯,它是個很棒的樂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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